卡马乔是中国足球的希望吗？

由于洪臣、李飞宇等3人组成的足协选帅组终于启程赴欧，标志着中国队新任外籍主教练即将出炉，因为时间之神已不允许我们再挑三拣四，去启动比如与斯科拉里的艰苦谈判。这本是万众期待的时刻——苦逼的中国足球终于迎来真正的世界名帅，能不激动么？然而，苦逼是苦逼者的通行证，我们将要直面的现实很可能是，新帅亮相日、国人沮丧时。

有这么悲催么？

卡马乔名头不弱，1980-1990年代西班牙国家队的主力中卫嘛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？不过作为教练，卡马乔与人们心目中的世界名帅有着相当大的距离。有人说老卡当过皇马主帅，也指挥过西班牙队征战世界杯欧洲杯，这样的教练咋不能称为名帅？其实名帅的含义很宽泛，但这一次，按照普遍的理解，也按照王健林的定义，这个名帅一定是里皮、希丁克级别的，至少也该与里杰卡尔德或克林斯曼相当。

有两个认识误区需要首先澄清一下。其一，关于西班牙足球的历史地位。西班牙从来就是欧洲强队，不过在3、4年前，西足的江湖地位不仅无法与德意英法相提并论，还常常是杯具的象征——在世界杯或欧洲杯的预选赛阶段很神勇，可是一进入正赛，尤其是淘汰赛阶段就歇菜了。卡马乔的教练生涯正集中在此阶段，1990-2000年代也是西班牙足坛换教练最频繁也最无序的时期（比如皇马，曾经有球星黑洞和教练黑洞之称），所以卡马乔能够出任这一时期的皇马及西班牙队主帅，这一履历并不很光鲜。

只是到了2008欧洲杯后，西班牙足球才咸鱼翻身，不论是国家队还是俱乐部队，包括青少年足球都堪称世界最佳。但这与卡马乔没有太多关系，主要功勋应该记在阿拉贡内斯、博斯克、瓜迪奥拉和贝尼特斯，乃至早期打基础的里杰卡尔德、库珀等人头上。

其二，关于西班牙足球的流派和风格。时下，全世界的足球人言必谈西班牙，俨然成为一种时尚，中国足协也人云亦云，把选帅的目光牢牢地或痴痴地盯在了那些西班牙教练身上。然而，又有几个人说得清西班牙足球的风格或哲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没有，也不可能有，因为西班牙足球本身就是百花齐放而没有固定模式，比如巴萨与皇马的风格截然不同，马竞与比利亚雷尔的路子也不一样。人们所膜拜的西班牙足球其实只是巴萨足球，而巴萨，在梅西、哈维和伊涅斯塔这3个小矮人问世前的风格也与现在有很大不同。

明白了这一道理，就可以知道中国足协非西班牙教练不娶，又吃定卡马乔的做法真的很傻很天真。卡马乔的足球理念和执教路子一点都不巴萨，甚至是反巴萨的。其实反巴萨也没什么，巴萨式的艺术足球既非咱们那些中超糙哥学得了，这个世界非巴萨的成功教练也不计其数，但你足协可是冲着巴萨的盛名才仰慕西班牙足球，进而圈定卡马乔，这一心路历程岂不是太混乱也太可笑了？

除了根本不懂足球，韦迪于洪臣吃定卡马乔还缘于心态阴暗。对于这些官僚政客来说，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为中国队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教练，而是在选帅这件事上一定要掌握主导权，即个人和部门的权与利才是一切之本。不妨回顾一下整个选帅过程，在7月3日足协与万达签署合作协议前，万达就已经开始与里皮、里杰卡尔德等接触，这让韦迪非常不爽。后来在高层协调下，双方达成共识，选帅将共同操作，“任何一方不同意就不作数”。然而，最终选帅组全部是足协的人马，据悉，这个选帅组是带着合同前往西班牙的，即若与卡马乔本人在细节上达成一致的话，很可能在西班牙就把合同草签了。

在这个过程中，王健林沦为观众，之前卡马乔经纪人抵京与于洪臣、李飞宇谈判时，万达方面也没有获邀参加。也就是说，选帅早已脱离了共同操作、共同拍板的模式，而是足协一手包办、万达负责买单。或许只有在费用超出4000万人民币的预算时，足协才会想到万达。

于洪臣是什么人？这是一个在两年前还不知道足球是什么东西的东西，而在雷曼案中，他不仅明显渎职，还有极大的腐败嫌疑。那个李飞宇，号称足球科班出身，但在出任女足领队期间狗仗人势、胆大妄为，又是与主教练争夺用人和指挥权力，又是胆敢在客队更衣室安放窃听设备，十足的党棍行径。就是这两个小丑，居然主导中国队的选帅大权，此时我已经不是对于新主帅抱不抱希望的问题，而是对中国足球再度绝望。

中国足协从来就是中国足球发展的最大障碍，或毒瘤。不过在以前，由于中国足球本身糜烂不堪，添上一个既腐败又无能的足协，只是烂上加烂的问题。但现在，高层领导重视、社会各界关注，以房企为代表的各路商家纷至沓来，中国足球迎来了难得的历史性机遇，此时韦记足协仍然这么猥琐，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。

各位或许要问了，不是习总都发话了么，足协怎么还这么晚清？习总确实发话了，还放了卫星。但一方面，体制的厚墙不是某个大领导一句话就能打破的，看看铁道部的做派就可以明白一二，足协由总局撑腰，不一定会把号称通天的王健林放在眼里，毕竟王健林也不能经常出入中南海。另一方面，现在很多官员习惯用4万亿的方式解决矛盾，既见效快又有油水捞，何乐不为？而体制改革则是雷区，弄不好自己先挂了。这次足球“革命”，恐怕最终也不得不如此。

此时再回想一下年初，刘政局在春节座谈会上那充满复古色彩的讲话，必须承认，对于王健林强势介入足球的意义和结果，我高估了。当然此时最痛苦的还是王老板，不仅5亿投入很可能打水漂，且他本人也将成为一个笑话——中国足球仍然是小丑的乐园，不是正常人所能玩的，即便是身价数百亿，还有机会出入中南海的王大老板